彦猛地起身就要朝着深海跑去,这垃圾的人生,不要也罢,一死了之。
深海长眠也好过继续在这个早就该毁灭的世界上挣扎。
韩修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身前一拉,抱住对方湿漉漉的身体,声音是极度的温柔,好像刚才失控虐待花城和彦的那个人不是他:
“好了,我都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你就问我,不要总憋在心里,我们先回去,有什么我慢慢的跟你说……我不打你了。”
韩修的一句话就让他之前的自我拉扯和铸造起来的城墙全部化为幻影,他恨自己的没出息,好像对方折磨他许久之后,只要对方勾勾手指他就会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朝着对方摇尾乞怜,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哭着说:
“不、不行,我要死了,我被惩罚了,韩修……”
韩修一愣,他趁对方睡着给对方做过体检,沃尔特说了花城和彦身体很好,不存在什么大问题。
“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花城和彦抬起头看向韩修,湿漉漉的眼睛里面仿佛盛放着月亮,像是被暴雨淋湿的彻底的小猫,被人用柔软的布巾裹起来之后,收起了所有的尖牙,只想喵喵叫。
“我,我下面……”
花城和彦浑身颤抖,韩修提醒他:
“你长了嘴,有话就说出来。”
“我下面一直在流血!”
花城和彦惊恐的睁大眼睛,然后缩着身躯捂着自己的脸。
这种羞耻的不治病症,想必韩修也会极度厌恶的。
眼泪无声的从花城和彦的眼角滑落,他好害怕看见韩修厌恶的表情,他从小到大无数次在别人的脸上看见过的那样的表情,他们都把他当做什么脏东西,他好害怕。
他现在也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在乎韩修,所以宁愿死也不愿意对方厌恶自己。
花城泽厌恶他的时候他想着杀了对方报复,韩修还没有厌恶他,他只是产生了担心,就选择了自杀。
他堕落了,他甚至没想着杀了韩修。
【我一定是疯了,我把自己输给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我这种人不能输,被对方抛弃便只剩下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我该怎么办才好。】
韩修嗯了一声:
“我刚才起床看见了,把我的睡衣也弄脏了。你现在……不能泡冷水。”
大概是诧异于着男人年长自己这么多岁,竟然这个都不知道,这些知识最基本的常识,韩修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花城和彦猛地攥着韩修的衣领子,像是攥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我是不是要死了,韩修?”
韩修没有厌恶他让他感到安心,现在困扰他的就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韩修弯腰把他抱起来,瘦瘦的一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没有,你只是……一会儿回去对你说。”
韩修是个好学生,而且生理课学的还不错,他大概知道,花城和彦可能是到那个时间了,毕竟他长了个笔。
只是长个笔却现在才流血,就很奇怪,还是要去医院查一下。
……
沃尔特已经深知自己现在就是那种霸总小说里面的冤种医生,即使不是,现在也差不多了。
他半夜从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一路上恨恨的开着车,顺道从24小时从不打烊的中国城那边的商店买了两大箱子卫生巾。
韩修特地关照——日用的一大箱子,夜用的一大箱子,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在被那秃头的中年老板询问为什么大半夜出来给卫生巾进货之后,他付了钱羞耻的夺门而出,在路上恨恨的又捶了捶方向盘,最后笑容满面的走进了韩修的家门。
不是他脾气好修养好,主要是他不敢在姓韩的面前摆脸子。
而沈岳寒也来了,沈岳寒其实还没睡,才凌晨两点钟,他正和粉毛在泡夜店,想着能不能在夜店里面有看对眼的,找个对象什么的,但是实在是可惜,他这种斯文的东方男子在全是白人荷尔蒙爆棚的一堆肌肉男里面,竟然一点优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