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四起,宋清舟凝视苏秋月的眼神也变得逐渐冰冷。
苏秋月冻得一颤,绞着手,小心翼翼地提要求,“宋清舟,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清亮的嗓音因为这份小心添上一抹柔软。
很好听。
宋清舟按住心弦,撩了几缕别到而后的发丝到耳朵前,徒劳地拒绝她的声音进入。
“我没有报警抓你,已经很仁慈了。”宋清舟说,换做别人,被三番五次地跟踪,跟踪那人早就被抓去警察局蹲牢子了。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很好的人。”苏秋月已读乱回。
宋清舟哽住,那双眼睛仍然澄澈,她听见自己说什么了吗?
苏秋月的阅读理解能力,小学生都能分分钟秒杀她。
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脸色苍白的女人走了进来,那张脸庞有些熟悉,有心然的影子。
是心然的妈妈吧。
心然小巧,她的妈妈身高也只到她的肩膀,相貌年轻,和心然说是姐妹还差不多。
宋清舟出于礼貌,说了一声阿姨好。
苏秋月对来人一点没反应,眼神都黏在宋清舟的身上,稠到拉丝。
“你们好。”迟诗悦和宋清舟握手,她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贴着封条的档案袋。
宋清舟眼睛不受控落在档案袋上面,迫不及待想要拆开,想要一看究竟,苏秋月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现在的局面不是她能随心的时刻。
“报告先给你。”迟诗悦递给她,神色严肃,“然后我们再聊聊你投递的信封内容。”
有人送进来咖啡,还有医疗箱。
“可以,但是我希望是我们单独聊。”宋清舟知道不答应也没法,干脆应下,指了指软椅上瘫着的一个小障碍,“我先帮她处理伤口,让她离开,我们再聊。”
如此更好,迟诗悦点头,“行。”
确定她愿意配合,迟诗悦才有闲心去打量另外一人,触及她脚腕的伤口,扫过她的脸颊,眼睛微微一凝。
宋清舟正在拆棉花签,无意间瞥到迟阿姨停留在苏秋月身上的眼神古怪,有些疑惑,起身走到苏秋月和迟阿姨之间,询问,“阿姨,您怎么了?”
“没事……”迟诗悦摇摇头,恢复平常,“我是看她的伤势有些重。”
“我去拿个冰袋来吧。”
“麻烦您了。”
“没事。”
迟诗悦找到借口出去,拐进安全通道,楼梯间很静,一呼一吸清晰而入,她背抵着冰凉的墙壁,思索良久,才打出那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压低声音问,“夏至,那个孩子情况如何,她在不在基地里?”
“在啊,迟老师,那个孩子的身份是高级机密,不可能让她离开基地的。”
“在啊……在就行。”
“迟老师,您怎么忽然问起她?”
“没事,就是……在外面遇到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孩子。”
21
◎给你买糖吃◎
白皙的脚腕高高肿起,触目惊心。
宋清舟擦拭完药膏,站起来收拾处理伤口产生的垃圾,迟到的钟表声滴答滴答进入耳畔,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苏秋月脚腕的伤完全可以由她自己来处理。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看着她的伤,身体自己就动起来,像是日积月累了好久的习惯,直接帮她处理了。
不应该那么做的。
宋清舟懊恼,再多的靠近,只会让苏秋月继续纠缠她。
冰凉攀上手臂,拉住她远离的脚步,宋清舟偏头望向女人,猝不及防撞进她水光涟漪的眼睛,配上额头的伤,可怜得让人难以招架。
“宋清舟,你要去哪里?”苏秋月软声说。
“……”宋清舟拂开她的手,将自己的双手背到身后,免得它又自以为是地做出一些行为,语气淡淡,“我还有事,伤口处理好了,你在这里坐一会,休息一下,自行离开。”
“我自己走不了。”握不住她的手,苏秋月就揪住她的衣角,皱着鼻子小声说,“我脚疼。”
“我会拜托人送一张轮椅给你。”
“不要,我要等你一起。”苏秋月仰着脸说。
“苏秋月,你这样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
苏秋月不说话了,但还是攥着她衣角的手愈发紧,垂下头后像只衔着主人衣角,挽留主人的狗狗。
跟踪她,纠缠她,现在还要缠着她不放,宋清舟心挂那份报告,没有那么多耐心和她拉扯来拉扯去,余光扫到一抹银光,是忘记收进医疗箱里的医用剪刀,宋清舟干脆拿起,咔嚓一声,剪掉了衣服被揪住的那一块下摆。
啪嗒。
眼泪掉落,在灰色的裤子里晕开一块深色,也往宋清舟的心口塞了一团湿软的棉花。
心尖蔓起陌生的痛楚,宋清舟再一次怀疑,自己莫不是得了心脏病,心脏总是这样莫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