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这一愣神的三秒,让谢存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催促道:“老公抱——”
傅柏宁的眸光暗了下来。
谢存秋没有丝毫戒心,就这么露出了纤长的脖颈和锁骨,嗓音柔软低回,哪儿还有冷厉的高岭之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还有那个称呼,仿佛是在邀请他理所当然地做些什么。
章四十六
傅柏宁倾身靠近, 一手托着谢存秋的后颈把人微微带起来了些,另一手轻轻抚着对方的脸颊,将人半拥在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纠纠缠缠, 不分彼此。
他压低了嗓音,略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问道:“乖啾啾,你刚才叫我什么?”
谢存秋微微眯起眼,仔细盯着傅柏宁看了会儿, 似乎有点茫然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但还是慢悠悠地拖着嗓音道:“老公啊,不该这么叫吗?”
作为他的爱人,作为他孩子的父亲, 这么叫有什么问题?
傅柏宁看着像是……不, 根本就是在跟他撒娇的谢存秋,对方那双蒙了一层水雾的漆黑眼睛眨呀眨的,像翕动的蝶翼, 也像是繁星跨越漫长光年抵达地球的那一次闪烁。
让他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对方的眼睛。
这实在是一双过于漂亮的、藏着万千风致的明眸。
他的吻沿着谢存秋的脸颊,一路落在了对方的颈侧,唇瓣与隔着一层薄薄肌肤脉动的血管贴合在一起,形成了奇妙的震颤,让他的胸腔随之共鸣。
在谢存秋或许因为痒、或许因为难耐而泄露出一声紧促又绵软的低吟时,他张口咬了下去, 给怀里人盖上了一个永不褪色的烙印。
这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谢存秋是在颈侧的一阵滚烫和刺疼中清醒过来的,他正攀着傅柏宁的肩膀,这个感觉毫无疑问是对方带给他的, 疼,但让人发自心底里觉得满足。
被占有并不让人排斥、讨厌。
占有预和掌控欲都是双方的,只是呈现的形式不同。
他就想要这样不留余地的、不死不休的执念,要对方无论如何再不会留下他一个人,直到时间的尽头。
他抬手抚了抚傅柏宁的头发,眼里是明亮骄傲的笑意,哄着还没睡醒的他喊老公的人是谁呀?哎呀,这他真不知道。
松口后,傅柏宁在自己留下的齿痕上揉了下,一转眼,就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道:“已经十点了,我去做早午餐,你去洗漱?”
谢存秋摸了下侧颈,默契地选择了跳过了这一茬,情难自已?多来些!次数多了,他就不信傅柏宁还能忍得住!
就是现在没法做些更亲密的事情。
六个多月了,好在他不怎么显怀,而且他稍微调低了中央空调的温度,盖的被子比较厚,一来能遮得住,二来晚上不会蹬被子,也就不会被喊他起床的人发现。
傅柏宁把碗碟摆好,正巧看见谢存秋过来,对方穿了件浅橙色的毛衣,搭配米白阔腿裤,整个人看上去明朗而温柔、慵懒且随和。
看着谢存秋落座,他把筷子递过去,道:“看样子啾啾是打算把彩虹穿在身上了?”
谢存秋咬了口香酥甜润的苹果派,反问道:“不好看?”
傅柏宁看着谢存秋因为吃到合口味的东西而微弯起的眼睛,轻笑道:“很好看,非常衬你,这样穿跟正装是两个风格,我都很欣赏。”
谢存秋点点头,正装的话,短期内还真是多穿不了。
修身的正装想要别人看不出来,束腹带要收到最紧,本来腹部现在偶尔就有点紧绷,被束起来更难受,好像肚子里不是个软软的小生命,而是揣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坐立难安。
好在现在需要他出席的公开活动不算多。
两人边吃边聊,傅柏宁前一秒刚跟谢存秋说好下午再去看展,后一秒对方的眼泪就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一怔,起身两步迈过去,弯腰扶住了谢存秋的肩,“怎么了?好端端的。”
谢存秋有些茫然地看着傅柏宁,直到对方抬手给他擦眼泪,他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突然掉了眼泪。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抹了下眼睛,“没事,没有不舒服,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昨晚上前半夜没睡好,主要是因为腿脚水肿得难受,泡泡脚只能缓解,哪怕他睡觉的时候把下半截床调高,也没办法安然入睡。
折腾半宿,那些无法开口的委屈在夜里悄然蔓延,直到这一刻,直到傅柏宁就在眼前,他们就处在这样安然平和、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的氛围里,情绪一下决了堤。
他都没意识到,更遑论控制。
他想要傅柏宁能多陪陪他,可现在的情况下他不敢,也不能,相处越多,露马脚的可能就越大。
两难全。
傅柏宁微抬起谢存秋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