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是她。
可是这个味道呢?又是什么?
两人礼貌性介绍了各自从事的行业,医学和美妆,延伸到医美,简单聊了聊较为前沿的理论知识,彼此再没过多的交流和期待。
“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应该比我还忙,就不打扰你了。”李念溏轻松的结束了本该尴尬收场的相亲约会。
“好。”黎恒握着手里的咖啡杯,还是问出了一直悬在心间的问题,“冒昧问一下,你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奥。”李念溏低头闻了闻自己,满意极了“很好闻是不是?我去年去法国研学时候买的,是个比较小众的本土品牌,名字是法文的,我不记得了,但是那家香水沙龙是一个中国人开的,她给我推荐了这款,说它叫“破晓”。不过国内买不到,我准备用完后让法国那边的同学给邮寄,也给你带一瓶?”
黎恒的心如巨大的鼓,被重重敲击,回声荡漾,久久无法控制地响彻心扉。
“破晓”就是黎,黎恒的黎!是她,一定是她!
“你需要吗?我不麻烦的。”李念溏又问了一遍,黎恒才回过神来。
“不……不用了。”
此刻,他心跳如雷,四年了,她还是出现了。
翌日一早,李秘书便把一沓资料送到黎恒面前。
香水品牌叫“poire”(梨),两年前由一个叫lene的华裔(中文名不详)创立。品牌只在格拉斯当地有一家店铺,很受年轻人喜欢,卖的最好的香水叫“破晓”。品牌有几个系列,“破晓”属于“挚爱”系列,此系列还有几款香水,分别是“梨子先生”、“纽约的雪”、“麦蒙尼德斯”、“兔子的胡萝卜”、“市政厅婚礼”、“彩虹病房”、“7号安检口”、“嘘,别叫醒我”……
黎恒视线开始模糊,一根绳子牵出印在他脑海中的影像,苏棠朦胧的脸变得清晰,她笑着勾
了勾手,他便忘却了四年前的不告而别,忘却了她对他刺骨的伤害,奋不顾身的再次朝她奔赴而去。
当天,黎恒订了最早飞往法国的机票。
自作多情经过落地时陡然的振荡,飞机……
经过落地时陡然的振荡,飞机平稳着陆。
踏上登机桥,温度骤然下降,机场内冷气开的很足。
多年后回忆起来,黎恒依然记忆犹新,这段不长的距离串起他的痛苦和幸福,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却怎么都走不到通道的尽头。
四年前也是灰蒙蒙的法国机场。不同的,那次的飞机延误到凌晨,降落在戴高乐机场,这次是准点,在清晨6点降落在普罗旺斯机场。
出了机场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英语不好,只是一遍遍强调去格拉斯要200公里,费用会很高。
黎恒点头,说他知道,可以接受。
到了格拉斯,他按照地图推荐,订了一家离“poire”香水沙龙最近的酒店,步行只需要5分钟。
他洗完澡,在水汽氤氲的镜子里仔细打量自己。眼角有些下垂,眉间也因总是蹙眉有了些许褶皱。
岁月不会善待任何人,该留下的痕迹,从来不会爽约。
刮完胡子,用毛巾擦干头发,黎恒换上酒店送来的熨烫好的西装,确保自己看起来状态不错后,离开了酒店。
目光所及之处,蓝色的花体“poire”温柔又醒目。门是白色的,墙体也是白色的,落地窗透出屋内摆放整齐的一列列香水。
黎恒轻闭了闭眼睛以缓解紧张到几乎窒息的不适感。
他缓步走近,心却开始退缩,他甚至期许这会儿苏棠不在店铺里,再给他点时间,好让他再准备准备。
门被推开,铜色铃铛被门框牵引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靠在收银桌前低头写着什么的女孩儿抬眸看向来客,长发从耳后滑落下来,笔也从手上滑落下来。
“砰”掉在地上,给了她蹲下去回神思考的机会。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苏棠蹲在桌子后面,如胆怯的小松鼠,心跳却如密实的雨点,冲刷打落她所有的从容和淡定。
是她。真的是她。
不会有错,不管过去多久,黎恒都不会认错。
尘埃落定,他反而坦然了许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真的如同一个普通的顾客,在整齐摆放着的各个极简约的香水瓶前注目。
一分钟,两分钟……苏棠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她心存侥幸的设想,也许他只是偶然路过,也许根本没看见她,也许他很快就走了,也许……
三分钟,四分钟……四年他都等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先开口跟自己说话。
“叮铃”“叮铃”,一对年轻情侣进来了,两人一边争论刚才的电影情节,一边试喷香水,很快女孩儿就选定了手中的香水,并没有征询男朋友的意见。
她扫视了一下,没见销售人员,高声问了句:“有人吗?我想要这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