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吟也无动于衷。
阿吟,你现在想不明白,不知晓其中厉害,为父也不怪你,你先好好想想,为父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再决定不迟,你到底是我穆家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你先休息吧,为父先走了。
前脚刚跨出雅霜院,穆敬业脸便彻底沉下。
女儿不跟自己一条心,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外人耻笑。
莫不是以为有了郡主身份和帝后宠爱,就可以全然不将相府当回事。
可仔细一想,穆敬业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确实可以。
气更不顺了。
一个不注意穆相爷直接摔在平地上。
身旁的管事想拉没拉住,穆敬业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相爷,您没事吧,快起来。
急急将人拉起来,刚站稳,管家就听到重重的一声哼,然后手被甩开。
昨夜积雪未化,这么一摔,地面直接现了个人形出来。
穆敬业束起的墨发变白发,颇为滑稽。
管事本想提醒,见相爷脸色吓人,便不敢多嘴。
温氏一直等着丈夫,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见到他这模样,先不厚道笑了然后才问:相爷,您这是怎么了?
穆敬业经过她身边脚步都没停留。
温氏看向跟着回来的管事。
刘管事,怎么回事?
刘管事自然不敢说出相爷的糗事,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温氏刚要发难,就听里边拔高的声音:还不进来伺候。
眼见温氏匆匆进屋去了,刘管事松了口气。
伺候丈夫梳洗换衣时,温氏受到不少冷眼,她也来了脾气。
相爷在外头受了气,也别回屋里发啊,有本事你就外头发了再回来。
穆敬业回来去看过老夫人后,就去了雅霜院的事情,温氏早就知道。
温氏最清楚,相爷从未与老夫人红过脸,那给他气受的,除了雅霜院那位再无旁人。
这一说,也是想提醒,让穆敬业知道亲疏。
不想,这一问,彻底激怒丈夫。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当年先是怂恿母亲,后收买道士,存心让母亲厌恶阿吟,甚至丧心病狂做出苛待三岁稚童的事,她何至于与穆家离心至此。
如今还想求人家,阿吟能给你好脸色。
温氏被这劈头盖脸一顿骂整懵了。
反应过来,倏地起身,颤着手指着他:穆敬业,你还敢说我,你有什么脸说我?
当年你说会娶我,我才与你无媒偷欢,不想你为权势转娶岑如茵,是你负我在先。
明知不该,我还是替你生下一双儿女,我何错之有?我只恨自己对你情深义重,才会落得个外人耻笑,连你母亲看我不起的境地。
现在连你都有脸责问我了,穆敬业我就问问你凭什么?
说完这些话,温氏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
穆敬业抬手揉揉眉心,你先冷静一下,我今晚去季云院休息。
穆敬业你给我站住
人站住了,说的却不是温氏想听的。
你要是真为谣谣和相府着想,找机会去跟阿吟道个歉,只要她原谅你,一切就好说。
道歉,我道什么歉,是岑如茵欠我在先。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骗你,阿吟更是无辜。
你说什么鬼话,那我就不无辜?谨言谣谣不无辜?就她母女无辜?
这一次穆敬业直接走了,任温氏再怎么哭闹摔东西也没回过头。
温氏忍了两日,没忍住去庭芳院诉苦。
本想让穆老夫人给自己撑腰,可她的话不知是让穆老夫人悔恨还是戳到了老太太的痛处,穆老夫人假病成真病。